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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曲园街,

    勇毅侯府大门口,

    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来到这儿,

    大门口附近还有不少侯府故旧的家眷,还有爱看热闹的汴京百姓,跟在迎亲队伍外侧。

    要知道,有时新郎被新娘的家人难住,

    认输的时候,是有可能给围观的百姓抛洒包着枣子、糕饼、炊饼或是铜钱等东西的红纸包。

    一身大红婚服的呼延炯,同头上装饰着绢花的家中子弟,还有外祖家潘家的儿郎,一起下了马。

    看着大门口站着的一帮人,呼延炯拱着手,笑道:“兄弟们,还请手下留情!”

    呼延炯身后的少年们陪着笑。

    看到载章身后的这帮文武子弟,别说现在,就是之前靖海侯府不出事,也有些打怵。

    “炯哥儿,今日要迎娶我妹妹,有文关和武关,你先过哪一个啊?”

    听到载章的话,呼延炯和身旁的儿郎对视一眼,苦笑道:

    “三郎,不知武关,五郎他上不上?”

    载章:“自然是上的。”

    呼延炯看了看旁边的堂、表兄弟,众人皆是微微摇头,徐载靖这小魔星的名号,他们可是如雷贯耳。

    呼延炯回过头,正要说话认输的时候,却看到载章身后的徐载靖左眼眨了一下后,直直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一瞬间,呼延炯灵机一动,脑中闪过了他和徐载靖在马球场上的美好时光。

    “好!那我便先闯武关!”

    呼延炯此话一出,

    他身边的堂表兄弟们皆是面露惊讶,

    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听到话后,纷纷给呼延炯欢呼叫好。

    不远处,负责维持秩序的汴京衙役回头看了一眼,和身边的同僚道:

    “这呼延家的哥儿,倒是一副不认输的性子!”

    一旁的李姓衙役,瞪了一眼人群中的小偷,道:“两家结亲,你以为徐家哥儿会真为难他姐夫?”

    “嘶,李头儿说的是!”

    两人说话的时候,已经青云已经将一个桌子搬了出来,

    载章微微一笑,道:“炯哥儿,来,第一关,掰手腕儿!”

    呼延炯面带笑容的走到桌前,看着从载章身后出来的徐载靖,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随后,两人弯腰,胳膊肘放桌面上,右手握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呼延炯看了一眼桌旁徐家众亲戚,又看了一眼充作裁判的载章,对着他面前的徐载靖低声道:“靖哥儿,好兄弟!”

    徐载靖看着呼延炯,满脸的笑意,也低声道:“恩恩!好兄弟!”

    “开始!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呼延炯呆呆的看着自己被压到桌上的胳膊,又看了一眼起身对着围观百姓挥着手的徐载靖。

    周围满是围观百姓的欢呼声,

    呼延炯无奈苦笑了一下,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徐载靖的计了。

    看着徐载靖得意的看过来,呼延炯:“你小子!”

    这时,

    不论是侯府故旧,还是围观的百姓,都是发出了欢呼声。

    这是因为呼延家的仆妇们,在朝着百姓们抛洒枣子和炒熟的豆子,其中还夹杂着铜钱和炊饼。

    好在后面上场的是载章和顾廷煜,

    虽然载章平日也有锻炼,但是毕竟不如呼延炯这般壮实,相持了一会儿后,手被压在了桌上。

    徐家输了一场,

    便有如青云的婆娘花清这般的妇人,左手抓着笸箩的远端,近端卡在腰上,走到围观的百姓面前后,右手抓了一把笸箩里的红纸包,便扔了出去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欢呼。

    最后上场的是顾廷煜,也是被呼延炯闯了过去。

    后面是文关,

    呼延炯府试过的都有些艰难,虽然顾廷煜努力放水,

    可.呼延家的仆妇腰间的笸箩都要空了。

    好在有潘家读书的哥儿,勉强答过后,呼延炯这才得以进到徐家大门。

    厅堂里,

    徐载靖看着站在载章身旁,近处本应自家父亲坐的椅子前,大哥徐载端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另一边,姐姐平梅、二嫂华兰都有孕在身,没有出席,只有谢氏站在自家母亲身边。

    椅子上坐的是家中的长辈,周围则侍立着仆从女使,

    不时的交头接耳,让屋子中甚是热闹。

    看着呼延炯手里捧着红色的绸缎大花,有些局促的站在厅堂中间,

    徐载靖知道,这是因为厅中众人交头接耳说话的时候,八成都要看他一眼,显然都是和他有关。

    在全福娘子高兴的呼喊声中,

    徐载靖看到姐姐安梅穿着绿色的婚服,戴着精致的彩冠,手里举着团扇,在全福娘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安梅在全福娘子的引领下,站到呼延炯身旁,全福娘子则接过呼延炯手中的红色绸花。

    徐载靖视线中,举着团扇的姐姐,和有些局促紧张的呼延炯,不知怎么的就对视了一眼,

    然后飞快的分开,呼延炯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厅堂中传来了众人起哄的笑声。

    两人更加紧张了。

    随后,

    青草端着放着茶盅的托盘,走到了两人身前。

    呼延炯双手有些颤抖的端起茶盅,走到孙氏跟前,低头躬身道:“岳母,请吃茶!”

    孙氏笑着看着呼延炯,眼中满是满意的眼神,接过茶盅后饮了一口,一番嘱托后,呼延炯和安梅赶忙应是。

    孙氏放下茶盅后,花想赶忙端着托盘走到新人跟前。

    呼延炯深呼了一口气,双手端起茶盅,走到站着的徐载端身前,躬身道:

    “请兄长代岳父吃茶。”

    徐载端笑着端起茶盅,同样饮了一口,一番嘱托后,载端继续道:

    “父亲特意叮嘱,让我转达的。”

    呼延炯躬身越发深了,

    “父亲说,这些日子,你辛苦了!父亲他都记在心中的。”

    此话说完,

    堂外的呼延家和潘家的儿郎,惊讶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
    堂中,坐在一旁孙氏也是面带笑容温婉的看着呼延炯。

    金国捉隼,冬日入河。

    躬身的呼延炯只觉得鼻头一酸,眼眶发热,抬头看人的时候,都有些模糊了。

    “是小婿谨记”

    “女儿,谨记。”

    这让方才有些离别愁绪,心中郁郁的安梅都不知道怎么办了:

    这.不该是我哭才对吗?

    你怎么还哭上了!

    载端看着呼延炯的样子,赶忙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,顺手给他擦了擦眼泪。

    随后,载端看了一眼妹妹安梅,笑了笑道:“去吧!”

    一旁的全福娘子听到载端的话,高声喊道:“新郎,新娘子,出门啦!”

    之前平梅大婚,是大哥载端将平梅背出去上轿,载章跟着迎亲队伍去的顾家。

    安梅大婚,则是载章背着安梅出的大门,徐载靖跟在后面去呼延家。

    徐载靖也没骑着骊驹等几匹神俊的马儿,省的夺了新郎风头,所以骑了一匹正常的。

    一番热闹,徐载靖骑着马和呼延家、潘家的哥儿说着话跟在后面,

    他们后面跟着的是长长的抬着嫁妆的队伍,

    满满的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,蔚为壮观。

    轿子中的安梅,看着手中的团扇,听着外面的喜庆的乐曲,想着呼延炯哭鼻子的样子,她撇了撇嘴。

    卫愈意和丈夫将最后一件行李放进屋子中,

    站在门口,

    看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院子,卫愈意笑了笑,对丈夫道:

    “这东家真是待我等太好了!这么好位置的院子,居然让咱们住!”

    “娘有女使看顾着,咱们俩出去买些蔬菜,晚上好好吃一顿。”

    壮实的汉子道:“那你什么时候去姐姐那里说一声,咱们来京,可没写信。”

    卫愈意叹了口气,道:

    “等咱们归置好了,到时请姐姐来家里看看。”

    汉子道:“能行吗?大姐她能出来?”

    卫愈意回头,看着屋中眼睛有些不便的母亲,道:

    “姐姐她也是给盛家生了儿子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没见娘家母亲,出来一趟应该无事的!”

    “不让出来,说出去也不好听,对盛大人的官声不好。”

    汉子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随后,卫愈意吩咐了几声后,便同丈夫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路上,

    “不知道姐姐在盛家能不能吃到楚州的菜,咱们先去找卖鱼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卫愈意说着,同丈夫和路人百姓询问打听着。

    “卖鱼?乔家的水产生意做得大,就往前过两个路口右拐,就是!”

    听着路边摊贩的指引,卫愈意和丈夫赶忙致谢。

    还没到第二个路口,就听到有吹吹打打的喜乐传来,

    来到路口的时候,这里已经满是看热闹的百姓。

    卫愈意也正好看到,有人举着系着红绸的仪仗木牌,打头开路的从人群前面经过。

    卫愈意和丈夫朝前挤了挤,看着热闹的迎亲队伍,卫愈意同一旁荆钗布裙的妇人道:

    “这位姐姐,这时哪家结亲啊?真是壮观!”

    那妇人看了看卫愈意的银钗绸衣,赶忙笑道:“回娘子!这是勇毅侯徐家的女儿出嫁,嫁的是之前靖海侯呼延家的儿郎。”

    听到此话,卫愈意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卫愈意丈夫听到此话,惊讶的看着卫愈意道:“娘子,勇毅侯?就是请你上船的那家吧?”

    卫愈意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很快,骑着大马的新郎官儿从前面经过。

    迎亲队伍中,

    徐载靖骑在马上,一边和人说话一边扫视着路旁。

    忽的,徐载靖一愣,一旁的潘家哥儿察觉到后,道:“靖哥儿,怎么了?”

    徐载靖:“无事!看到個熟人。”

    朝前走着,经过路口时,徐载靖和人群中的卫愈意点了点头,道:“卫娘子,好久不见!”

    卫愈意面上满是惊讶,笑着福了一礼,道:“见过衙内!”

    这一番交流,引得一旁的汴京百姓,纷纷看向了卫愈意。

    迎亲队伍过去,方才荆钗布裙的妇人惊讶的看着卫愈意,道:“这位娘子,是去哪里?”

    到了呼延家的新宅子,

    一番热闹,新人进到厅堂中,

    呼延海和潘大娘子此时坐在上首的椅子上,

    两人身旁站着的是呼延炯的哥哥、嫂嫂。

    屋子周围坐着的是呼延家的长辈,还有三房、四房的大娘子,几位大娘子身后侍立着各自的儿媳、女使。

    看到安梅进屋子的时候,众人眼中满是高兴的神色。

    如今勇毅侯正当用,此亲事结成,以后不论是子弟仕途,家族经济,都会比之前好过太多。

    呼延海夫妇二人面上满是笑意吃了呼延炯和安梅的敬茶。

    夫妻对拜之后,在“送入洞房”的声音中,

    潘大娘子和呼延海对视了一眼,然后满怀欣慰看着儿子走出的厅堂。

    呼延炯与安梅完成了结发、吃合卺酒等程序后,就被人拉出去敬酒,很快新房中就只剩下安梅和女使。

    叶儿将房门关上后,安梅也放下团扇,

    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后,都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随后,叶儿给安梅将彩冠摘了下来,道:

    “姑娘先歇歇,您放心,我派小女使在院儿门口盯着了,炯.主君来的时候,咱们再戴上!”

    安梅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呼延家的喜宴上,

    呼延海和潘大娘子笑语晏晏的举着酒杯,给亲戚们敬酒,笑得脸都酸了。

    到了戌时末(晚九点后),

    宾客们都安排妥当,

    潘大娘子这才坐在卧房的椅子上,重重的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呼延海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虽然喝了不少酒,但是还算清醒。

    在贴身仆从的搀扶下,呼延海也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女使退出了屋子,夫妇二人喝着醒酒汤,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。

    “官人,今日徐家大郎替徐侯说的话,你可知道了?”

    呼延海呼出了一口酒气,道:“知道了,人家还是念着炯哥儿的好的。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叹了口气,道:“炯哥儿也是,一句话,怎么能直接哭了呢!”

    倚在靠背上,喝酒喝的有些眩晕的呼延海闭上了眼睛,道:“娘子,男人的事,伱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官人,那你和妾身说说?”

    呼延海睁开眼,道:

    “咱们这儿媳妇,可是咱们儿子自己相中的。”

    “去金国捕个大雁就算诚意十足了,结果,炯儿连隼都捉了几只,吃了不少苦。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道:“你儿子,就是傻!”

    呼延海笑了笑,满是爱意的看着潘大娘子,道:“和我当年像不像?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白了自家官人一眼,道:“说炯儿!”

    呼延海点头,道:“家里遭逢大事,炯儿既为家里也未自己,也是吃大苦的。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深吸了口气,看着高出的帐幔,没说话。

    呼延海继续道:“他为达成目标吃了苦,这个苦有人知道、体谅、赞赏,炯儿为何不能哭啊!”

    潘大娘子点了点头,她也有了些明了,

    因为之前她生完孩子后,丈夫不去看孩子,而是来她身边,说的那一句‘娘子,你受累了’,她的心头也会发酸发涩。

    想到这些,潘大娘子心中熨帖看着又闭上眼睛的呼延海,道:“这么好的媳妇,那我明日是不是要多给些?”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第二日,

    安梅和呼延炯这对儿小夫妻,要去敬茶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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